顾湛其实很意外自己会被那个包厢叫去。毕竟单人男士来开包厢本就少见，还要叫公关的更是不多，尤其叫的还是男公关，这客人要说是直的，顾湛自己都不信，但他实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弯的直的给钱就是好的。他爸前段时间出了车祸，至今还在ICU里躺着，肇事司机也是个一穷二白的，但凡有一点办法，顾湛也不至于来这里卖自己那张脸，他在这里挣的不是钱，是他爸的命。顾湛只希望等下那位客人能少灌他点酒，或者真要他出台的时候动作轻点戴好套，他现在实在病不起了。
当顾湛堆满笑容推开包厢门后，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因为那位歪坐在沙发上的客人实在是有些过于年轻和漂亮了，看上去不过刚刚成年，如果拍照发到任何社交网站上大概都能收获一大批私信，或许还会有广告主尝试邀约。客人面前的桌上已经摆了几瓶酒，两个杯子中显然有一个是给他准备的，顾湛不懂那些酒的品牌，但他知道每瓶酒的售价——这是个大单。他定了定神，上道地拿起一瓶洋酒倒满杯子：“哥，真对不住，来晚了，我先自罚三杯，今晚有事您吩咐就行。”
那客人没说话，自顾自低头拿着张酒水单打量着。顾湛心里有点打鼓，他是真没接过单人的场子，尤其还是男客。他赶紧把那三杯酒咽了下去，笑着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看到面前的人抬起了头：“你喜欢这个酒吗？”
“喜欢喜欢，只有是哥您给的我都喜欢。”话一出口顾湛就有些后悔，这次的客人明显不是常来这种地方玩的，说话太过火把人吓走就麻烦了。对面的少年显然也有点发懵，挠了挠头后直接把酒水单塞到了他手里：“那你点你喜欢的，点什么都行，都算你的业绩，但你别离开这个房间。”
碰上财神爷了，这是顾湛的第一个念头，今天这个客人要是伺候好了，说不定下周的医药费都能挣出来。他捡着单子上价格高提成多的点了几样，思量了一下后又要了半打低度数的廉价啤酒——这是给他自己喝的，既显得不过分宰客，又能让自己多撑点时间，毕竟客人说了不能出房间，真喝大了可没地方吐去。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完全超出了顾湛的预期，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能算超出，因为他可以肯定自己结束这一单后绝对不用再为至少两周的医药费发愁，但对面的客人完全无视了他抛出的所有话题并且专注于给他倒酒这件事还是让他心中始终七上八下。顾湛不是没遇到过那种只为了把自己灌倒喝吐的恶劣客人，但通常那些人点的都是高度数的白酒，而自己眼下的这位客人始终很配合地给他续杯那半打啤酒，甚至还会时不时主动点些价格昂贵的洋酒摆在桌子上一口不动，这除了给他冲业绩之外似乎毫无其他理由。顾湛不相信有人会无聊到跑来这种地方给公关做慈善，但少年不愿对话实在让他有点束手无策。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顾湛感到了身体向他发出的另一种隐秘的压力——来自小腹处某个器官逐渐膨胀的压力。没错，啤酒的度数并不足以醉人，可衍生出的利尿效果却让他在心里暗暗叫苦。桌上的酒已经空了三瓶，不能出房间也就意味着他没机会去厕所，虽然现在的充盈程度不至于给他造成太大的困扰，但如果始终保持这种只进不出的状态，顾湛对自己能撑多久心里也着实没底。
他变换了一下坐姿，把双腿交叠起来，做好了舍命陪君子跟洪水长期抗战的准备。这时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面前少年骤然变化的情绪，那一瞬间顾湛觉得自己像是被猎豹盯住的羚羊，这是在之前漫长的沉默过程中从未有过的。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现在的窘迫状况才是这位客人来此的本意。
好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这是少年的第二次主动挑起话题，顾湛看到他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残留的唾液在昏暗灯光的映射下显得像是某些暧昧的水光。他很兴奋，而兴奋的源头是自己，或者说是自己体内的液体，靴子终于落地了，接下来只是应对的问题。
“有一点，不过您在这里，我就在这里。”顾湛没有戳破那个双方之间已经心照不宣的秘密，对客人卖弄是件相当愚蠢的事，只要表达出自己愿意接受游戏规则就行了。
他看到客人那双好看的眼睛眯了起来，是笑意。少年托着腮端详了他一阵子，顾湛被那双眼睛盯得浑身发毛，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猜测或许是错误的，对方绝对不是第一次玩这种猫鼠游戏。好在少年很快移开了目光，然后从之前随便丢在沙发上的包中翻出了一个棕色的小瓶子：“那你愿不愿意加快一点进程？”
“这是什么？”
“呋塞米，利尿药的一种，只要你不对磺胺药和噻嗪类药物过敏就出不了什么大问题。每吃一颗我可以转给你十万，然后你得在这里多待一个小时，不过为了安全考虑我最多给你两片。当然，只是提议。”
当钓饵摆在鱼面前时，没有一条鱼能抗拒这样的诱惑。那两片药混合着啤酒滑下喉咙时，这就是顾湛心里的想法。
药效远比想象中来的更快，但事实上他并不很想去厕所，那两片药直接帮他跳过了“尿急”这个阶段，他感受到的更多是疼痛——来自膀胱被快速灌入的液体们撑开的疼痛。现在他的指尖和杯子里的啤酒几乎是同一温度，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是顾湛的身体向他发出的警报。但除了无视这些信号并且祈祷时间快点过去之外，他没有别的选择。
从他吃完那两片药开始，顾湛就察觉到少年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因为对方对此毫无掩饰的意图，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坦坦荡荡的欲望，那些目光在他被液体撑起的部分流连着，让顾湛有一种被剥光了衣服注视的错觉。坦白说，他并不能理解少年对此的热切与渴望，不过大抵他也没有什么理解的必要，毕竟他只是拿钱办事，仅此而已。
顾湛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还有一个小时。很困难，但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使现在那些液体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大脑运转速度，他通过咬舌尖让自己保持一定的清醒程度，淡淡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
“如果接下来你愿意坐过来，并且让我感受一下你的充盈程度，我可以再加十万。当然，你不能漏出来。”
第三次的饵抛了出来，只是咬或不咬的权力从来都不掌握在鱼的手上。顾湛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他距离少年坐着的沙发只隔了一张桌子，但这段路他足足挪了十分钟，每一步都能清晰感受到膀胱下坠时那令人发疯的胀痛，最后跌坐在沙发上时已经近乎脱力。而年轻的客人也并不介意他这般浪费时间，事实上对方完全是在津津有味地欣赏他刚才的窘态，那神情中透露出一种天真的残忍，如同孩子将蚂蚁压入水底。
“尽量轻一点。”
顾湛不确定这句话客人究竟有没有听到，毕竟这完全是他被憋迷糊了的时候无意从嘴边溜出去的。他解开了衬衫下摆的几颗扣子，又慢慢将西裤的拉链拉开一半，而袒露出的下腹部就好像被人塞进了一个小西瓜，突兀而饱满的圆润轮廓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他闭上了眼睛，但仍然能感觉到少年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凑到他身边。那双纤长漂亮的手出乎意外的很凉，让他在被触碰到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实在是太满了，以至于少年只是把手放在上面，就已经使得顾湛不得不拿出全部精力去抵抗洪水的嚣叫，何况对方实际上还在缓慢地加压，近乎钝刀割肉。顾湛已经完全没有精力去控制自己急促的喘息声了，虽然他很想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失控，但他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再保有那点可怜的自尊。他从来没有憋到过这种地步，眼前的景象被生理性泪水模糊得支离破碎，整个人像破布娃娃一样瘫在沙发上，更不敢躲开少年的手，痛苦通常会将时间无限放大。
然而痛苦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总会有结束的时候。当顾湛听到少年的那句“可以了”之后，他足足又缓了十几分钟才有力气站起来走到洗手间，然后释放掉那些几乎令他崩溃的液体。等到他返回包厢时，那位客人早已离去，只有腹部仍旧隐隐约约的胀痛和银行卡里的金额提醒着他刚刚并非幻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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