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央心里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一时不知从何谈起,他起身又去接了半杯水,正喝着的时候,突然外面的门被敲了敲。

    他过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看到他的时候,神情微微一怔,随后对他客气一笑,“请问江衍在吗?”

    池央点头,目光稍稍打量一下,侧过身让开路。

    感觉这是个助理,说不定还是江衍他爸身边的人。

    果然,池央没猜错,这位董事助理见到江衍的时候,客客气气地传达了那位江董的意思。

    ——回家。

    江衍回的更直接,医院住的挺好,没事别来烦他。

    那助理沉默一下,没多说,然后就走了,走之前还多看了眼一旁的池央,池央感觉他好像有话要说,但这位助理没主动开口,江衍又在场,最后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人离开后,池央问江衍,“你真不回家看看?”

    要不是他知道江衍是江家唯一的继承人,日后必然接管江家,还以为江衍是在外流落的私生子,瞧这感情淡薄的,江衍住院也没见他爸过来看一眼。当然,不排除人家其实来过但池央没有碰到的情况。

    江衍神情里带着一丝诧异,“为什么要回家看看?”

    池央停顿一下,“那万一人家有事呢?”

    “有事就应该找我?”江衍反问。

    “让专业的人解决不就行了,”他神色懒散,丝毫没觉得自己是否需要回家一趟,仿佛刚刚助理过来完全是说一通废话。

    池央看他一眼,忽然觉得江衍也许从来没觉得那个江家是他家,冷冰冰,毫无感情味的家族,甚至都不会引起他过多关注。

    分明生来尊贵,拥有他人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东西,却像是一个漂泊在外的浪子,根本没有自己的归属。

    所以江衍轻狂放纵,肆意妄为,什么都可以被他拿去当作是人生游戏的筹码。比如,上辈子江渝集团差点破产倒台的那次,他当时真以为江衍是遇到了大难题,毕竟形势很严峻,眼看着就快不行了,江衍还能悠闲地在外旅行,跟他说没钱了,问他这边缺不缺人,随便来个职位都行,他都开始琢磨江衍的后路了。谁知,没过多久,局势瞬息间逆风翻盘。

    这个人玩了一手釜底抽薪,也因此弄掉了太多人的饭碗,不知道多少人恨他。

    仇恨值拉得贼稳。

    江衍还到他面前,问他借的钱可以之后再还吗,他手头紧,一时拿不出来。

    池央看着他睁眼说瞎话,简直都不想说他,他感觉江衍可能从头到尾都在玩,只有那些人当真了,参与了这场游戏,然后输得一败涂地,不知多少人为此倾家荡产,跌落谷底,而江衍本身的名声也从此染上了污点。

    可这个人根本不在意,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所以池央一直觉得,江衍这个人没什么在意的,因为他太容易成功,太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轻易到手的东西就意味着不会珍惜,何况以江衍的条件,也确实没什么需要他珍惜的。

    但池央也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一直很喜欢江衍身上那股子轻狂放纵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