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帘阖上，遮住了灰蓝色的眼瞳，颤动的睫毛犹如翩跹的蝶翼，形成浓烈的黑白对比，微微踮着脚仰着头的青年露出白净纤长的脖颈，整个人有种朝圣般的美丽。
特殊的冷香萦绕在四周，霍琛没有闭眼，也没有动。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双唇轻轻贴合的动作，谁都没有更进一步。
时钟悄然行进，霍琛看着眼前的人，拉近的距离让视野变得模糊，但依然可以捕捉到对方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开始细细颤抖的身体。
终于，青年身体后撤，踮起的脚跟落了地。
剔透的灰蓝色眼眸睁开，露出眼尾一抹漂亮的飞红。
他委屈了。
霍琛想。
谢昙骨子里倔得很，从不将难过这类情绪轻易说出口，但每次感到委屈时，便会睁着那双眸子，带着眼尾的一点飞红静静看过来，然后年少的霍琛往往便会在这样的神情中溃不成军，予取予求。
可惜，长大的霍琛早已在仇恨和怒火中练就了一颗铁石心肠，所以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轻声说：“别挡路，我要上楼工作。”
片刻停滞，青年没有动。
霍琛垂下眼，抬脚往旁边迈了一步，绕开对方往楼上走去，这一次，身后的人没再拉住他。
四周只能听到拖鞋接触地面的声音，男人上了楼，打开书房的门，走进去，在书桌前坐下。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又默默将它放了回去。
房间良好的隔音让人听不到任何除了自己以外的响动，霍琛掐着眉心，长长做了个深呼吸。
他走到书架旁边的小柜子前，打开柜门拿出一瓶威士忌，打开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灼烧感顺着喉咙一路烧到腹心，细小的汗珠很快爬上了鬓角，血液加速流动的跳痛在太阳穴的位置越发鲜明。
最近实在太忙，霍琛其实已经连续好几天，每天只睡不到4个小时。
打开书房侧边的小门，他回了卧室，随便冲了个澡，便顶着一头半湿的碎发躺倒在床上。
休息一下，今天早点睡。
男人对着天花板，疲惫地想。
他以为自己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睡意，谁想到只是闭上眼，竟然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自从再次见到谢昙，霍琛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关于前世的梦了。
然而这晚，当他睡过去后，熟悉的画面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