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南宫晟照例去采摘药材,林默菀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甚是难熬。

    她又一次扫了一眼房内的摆饰,瞥见不远处桌上的一面铜镜,她顿了顿。

    这些天南宫晟总是在她的脸上鼓捣草药,说她脸上受了些伤,只要敷些草药,不但很快能好,而且肌肤还能更加细腻光滑。

    当时林默菀着急问他伤了多少,毕竟容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可是半条命。况且她还要报仇,得确保万无一失。但是南宫晟说并无大碍,林默菀也就放下了心。

    过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这伤恢复的如何了。

    看着那面铜镜,林默菀的心下微动。趁着南宫晟不在,她得去瞧瞧。

    勉强撑起身子,因着卧榻多日,她的手还有些颤抖。

    那脚似不停使唤,刚刚落地便摔了下去,疼得林默菀呲牙咧嘴。

    她喘息了几口,便又扶着床沿慢慢站了起来,抓着沿途能抓住的东西,小心地挪动。

    走了几步,林默菀渐渐习惯,便也不用再扶,只一步步小心挪着。

    原本只有几步的距离,林默菀却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末了,她长吁口气,额头已经渗出了不少汗来。

    只是……当她看见铜镜里,那丑陋的,被刀子划的一条条疤痕时,却还是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啊——”

    林默菀痛苦尖叫,难以置信,自己曾经那般的花容月貌,竟变成了这般丑陋,甚至可恐的样子。

    “不会的,不会的——啊——”

    她尖叫着,不顾脚上疼痛,强硬地起身将铜镜拿起,依旧是那样不堪的脸,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

    “不可能……南宫晟说了只是小伤而已,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一定是这个镜子的问题,对,一定是镜子坏了。”

    林默菀的一双眸子猩红,嘶哑的声音中带着绝望。

    “哐当——”

    镜子被她狠命摔在了地上,接着是杯子,茶壶,碗……凡是能拿到的东西,纷纷被摔到地上,成了碎片。

    清脆的破裂声让林默菀越发的癫狂,她红着眼,像是想要毁了这个残酷的世界,还有……她自己。

    碎片割伤了她细嫩的脚,渗出殷红的血。林默菀却是浑然未觉一般,疯狂地扫落所有东西。

    远远听到凄厉的嘶吼女声,还有东西碎裂的撞击声,南宫晟的心尖颤了颤。一种从没有过的慌乱焦急涌上心底,他踮脚快速地往小木屋掠去,直直将门踹开。

    入目尽是狼藉一片,那白皙小脚上的殷红血迹煞是扎眼。林默菀还在疯狂地摔打着撕扯着屋内的东西,眼见又要踩上地上的碎片,南宫晟的眉心一跳,赶紧一跃而起,转眼间便把林默菀抱出了屋子。

    见是他,林默菀疯狂踢打挣扎起来,泪水流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