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虫鸣阵阵。

    凌恒停下脚步,看着自家门口站着的人影,拧起了眉头:“言真真,你在这里干什么?”不等她回答,冷下容色,“你不该来这里。”

    “为什么?他们会说我急着讨好你,不要脸?”言真真好奇地问。

    他忍住气:“知道你还来?”

    “我不在乎人们想的是什么,人的想法是最难改变的,这里的人早就认定了我是女佣的孩子,你是主家的少爷,说一句是巴结,十句也是巴结。”言真真耸了耸肩,露出了个顽皮的笑容,“人家以为是,其实我不是,不也很有意思吗?”

    凌恒心情不好,脸上似是挂了寒霜:“我没兴趣听你说这些,找我什么事?”

    言真真说:“我想问问你,明天几点钟去上学。”

    “呵。”他冷嘲,“就这事还要专门来问我,你还敢说你‘不是’?”

    “不专门来问你,也许我明天就会错过时间。”言真真不假思索,“从这里到学校,十几公里呢,我总不能走着去。”

    凌恒陡然沉默。片刻后,开口道:“七点钟出发。以及,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来找我——要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你必须学会聪明一点。”

    “你的忠告听起来更真心,谢谢。”言真真弯起了唇角。

    “那就好。”凌恒现在没力气和她多废话,径直回屋,然而将要关门的刹那,又顿住了。

    言真真问:“你想说什么?”

    凌恒背对着她,慢慢说:“早点离开凌家吧,湘姨死在了这里,你不会也想留下的。”

    她愣住了。

    凌恒的身影没入了黑暗,门扉无声地掩住了。

    翌日早晨,言真真踩着点赶上了凌家的专属校车。

    凌恒扫了她一眼,发现她颊上竹席的印子未消不说,脸还睡肿了,全然一副昨晚睡得不错的样子。

    昨天晚上,他明明说了个重磅消息,难道不该辗转反侧一夜吗?心也太大了。

    他服气。

    坐在副驾驶的冉染瞥了眼后视镜,将凌恒的注视收入眼底,心下好笑,给他配了个背景音——“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也很服气,言真真昨晚上凭借着那么两句话,就把男主吸引了。正常人难道不会觉得她有毛病吗?

    无法理解。

    言真真爬到真皮椅子上坐下,困意又涌了上来。瞧着其他两个人精神的样子,同样服气,都是发育期,怎么他们就不缺觉呢?

    微妙的气氛里,服气三人组谁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