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心道夫妻俩都是一样德行,把别人家当成自己家里,浑然不管主人乐不乐意。

    大概真是天生厚脸皮吧。

    她浅浅屈身,待要避到屏风后头去,刘璋却按着她,“不必,都是自家人。”

    夏桐向他投去一个疑问的眼色,皇帝以往可没这么客气呀?

    但得不到回应,她只好遵旨。

    刘璋紧紧拧眉,自然不好说留下她只是避免听到那些讨人厌的心里话。

    刘放却是知道皇兄一贯不待见自己,于是将目标转向身侧的宠妃,“想必这位就是夏婕妤?果真颜色姝丽,光艳倾城。”

    夏桐客气施礼,“王爷谬赞了。”

    抬眼望去时,发觉这位临江王和她脑补的差不多,一副温润如玉的浊世佳公子形象,但是气质没她想象中阴沉,倒意外多出几分天真可爱,一笑的时候还会露出小虎牙。

    前额上果然有一个新月形状的瘢痕——因束了发,看着还是挺明显的,披散时想必瞧不出来。

    刘放注意到她的视线,笑道:“婕妤是觉得小王相貌粗陋么?这个,小时候不小心撞到的。”

    夏桐意味深长,“但我听说是被人弄伤?”

    刘放看了皇帝一眼,仍旧笑着,“是,但我不怪那人。”

    又恳切地朝皇帝道:“皇兄,我早已同母后说过,母后只是不信,我也无能为力。”

    果然茶香四溢,夏桐着实叹为观止。她已经能想象出刘放到底是怎么跟蒋太后说的,肯定一边嘴上说不小心,一边却流露出无限委屈的模样——这不明摆着让人多想么?

    蒋太后心里肯定觉着,两兄弟一起玩耍,不是大的伤了小的还能是谁?结果呢,大的死不承认毫无担当,反倒是那个小的分外懂事,拼命为哥哥遮掩过错,两相对比之下,蒋太后自然会更加偏疼幼子,而逐渐冷落长子。

    刘放甚至不用说多余的话,就轻易让母亲的天平倒向他那边。

    这会子倒得意洋洋来皇帝面前示威,也是吃准了皇帝不能拿他怎样。

    夏桐忽然能理解皇帝为何多年来耿耿于怀了,换她她也难忘。她深吸一口气,微笑着朝临江王道:“王爷,我有一种秘方,能祛除瘢痕,生出新肌,不知您可愿试试?”

    就算灵泉没用,可这么一点小小的疤痕,用遮瑕的粉底应该够了——她记得冯玉贞那里就有好几种不同样式的。

    刘放愣了下,继而温声推辞,“不必了,男子汉大丈夫,区区伤疤算得了什么,小王也并非爱惜颜面之人。”

    那你就别天天拿出来说呀!故意留着这玩意,不就是为了膈应人,她要是皇帝,老早就化身暴躁老哥了。

    夏桐按捺住澎湃的思绪,微笑道:“我看您是不怎么看重颜面。”

    真要脸也不会动不动拿出来说嘴了,不就是欺准了皇帝放不下身段跟他对质?

    刘放虽然茶了点,但并不傻,虽不知这女子为何针对自己,可他并非忍气吞声的性子,当下温柔的还击,“母后老早就盼着含饴弄孙之乐,如今夏婕妤身怀有孕,当真是大周的福分,贵妃娘娘想必也能松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