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清愣了一下,迟疑道:「可……可是…….」

    「我告诉你,秦煜他肯定是对你,也就是对我一见锺情!」林语曦笃定道,随後喃喃:「不过也不算一见锺情,以前见过。」

    「你们见过?」江晏清意外瞪大眼,而林语曦不知想起什麽冷哼一声:「很多年前的事,那时我大概十岁吧,但是後来就没怎麽联系了,这人打小就瞧不起人……」

    「这……还是说秦公子是对你旧情难忘,所以今天才……」江晏清思绪转的飞快,转眼又想出一个合理解释,林语曦急忙摇头:「不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什麽旧情好不好!」

    江晏清不可置否地轻笑一声,这种不直接反对却彷佛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达方式令林语曦翻了个白眼:「我说真的……不过说真的,秦煜以前也没有什麽花花公子的名声,还是秦氏集团的掌权人,像这种人『一见锺情』确实不太靠谱……可他也可能是为了林氏财团的势力而对我有兴趣,不一定是因为玉佩。」

    「不,若是为林家,那他应该一见到我便温柔以待,可他却是在用完餐後才表现得截然不同,也就是说发生一件让他对我另眼相待之事,最可能的,也就是玉佩了。」江晏清语气冷静,将事件分析地井井有条,林语曦很快便被说服,转而问道:「那你打算怎麽试探他?」

    「以假乱真。」江晏清淡淡开口,林语曦等了半晌没听见下文,再度翻了白眼,一字一句道:「没听懂,说、人、话!」

    江晏清脸微红,抱歉地说了声:「对不住……」

    「没事,你不用道歉,你道歉显得我更愚蠢……你怎麽老把道歉当习惯阿,不许道歉!」林语曦无奈地警告,却没几分怒气,说来奇怪,她从小到大娇生惯养,身边朋友皆知林语曦的脾气大,可面对江晏清,她的脾气却忍不住收敛许多。

    或是因为以往接触的豪门千金多多少少都有傲气,林语曦也有傲的本钱,她便也就b别人更傲地活了二十三年。可江晏清不一样,她身上有一种把自己低到尘埃里的气息,林语曦感觉只要自己大声一点说话,这公主便会直接对自己跪下去渴求原谅。

    也或许是因为亲身来到江晏清住着的南朝,看着有人贵为公主,却一辈子都吃难咽的饭菜、躺一张难受的床,林语曦身上傲然的脾气不自觉被磨去一些棱角。

    「我知道了……我是打算画一幅玉佩,请一位雕玉师刻一块相似的玉,若秦煜为玉佩而来,他定会有所反应。」江晏清解释,并g起嘴角续道:「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让他接近玉佩,若他取走……」

    林语曦会意过来笑了:「懂了!你真的很聪明耶,若秦煜真的是为了玉佩,绝对想不到才见过一面就被你设计,铁定自己踩进陷阱里!」

    江晏清握着玉佩,不善回应他人称赞地腼腆一笑,转移话题问:「今日之事大致如此,那你那处呢?琴练得如何?」

    「喔!说到这个,我不练琴啦!我想到一个绝佳的方案。」林语曦拿着玉佩,语气兴奋地解释:「寿宴谁说一定要弹琴表演?我送你父皇一个宝物作为寿礼就好了!」

    闻言,江晏清一楞,又听林语曦续道:「今日我听秋扇说了,你的琴艺是南朝数一数二的,距离寿宴不过几天,我怎麽可能练到与你一个水准,要是被发现异常怎麽办!然後秋扇她便提醒了我可以让那二皇子替我找宝物,也算还了你当初救他丫鬟的人情。」

    「秋扇?」江晏清灵敏地抓住关键人物,林语曦想起她上次的警告连忙解释:「我可没说什麽关於玉佩的事情啊!」

    为让江晏清放心,林语曦接着将今日发生的种种娓娓道来,最後下结论:「这样一来寿宴这事就算是解决了吧?不是我要说,早知道你琴技是南朝第一,我就不会浪费几天时间练琴了!你这麽厉害是想bSi我吗?」

    「我……不是那意思。」江晏清顿了顿,半晌才道:「小时候父皇曾在寿宴上夸过我弹的琴,自那以後,我便每年都给父皇献上一曲。」

    虽然……许多年了,都不曾再有一句夸赞。

    听出江晏清语气里的怅然,林语曦无言以对,从小被林父娇惯着长大的她无法理解求而不得的父Ai,再多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也罢,於父皇而言,或许一曲也不代表什麽吧。」没有沉默太久,江晏清便如释怀般淡淡开口,话锋一转道:「只是听你说起今日之事,我认为,或许秋扇是二皇子安排在我身边的人。」

    「蛤?」林语曦惊讶地瞪大眼,下意识往旁边看去,确认四下无人才放低音量问:「真的假的?你怎麽知道?」

    「不甚确定。我早怀疑秋扇另有所图,鲜少与之交谈……她出这个主意十分蹊跷,她一个南朝g0ngnV,怎会出主意让公主去找北朝质子?虽居南朝多年,可赵景云乃敌国皇子,身为南朝三公主,怎可请其准备父皇寿宴之礼?万一他在礼物上动手脚,伤及父皇呢?」江晏清语气冷y,似乎有无数看不清的腥风血雨隐在眸中,林语曦被她的严肃吓到,没想到她的国家意识这麽强烈,不禁问道:「听起来你挺讨厌赵景云的,那当初又何必为救他的婢nV被长公主罚?」

    江晏清顿了顿,垂下眼,低声道:「幼年时,二皇子曾有恩於我,国仇是真,恩惠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