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乔乔简直就像是闻秋骆的小尾巴，一天到晚跟在他屁股后面跑，那时候，闻秋骆把她当洋娃娃，喜欢的时候把她抱到膝盖上玩一玩，烦了就躲着她。等乔乔再大一点，闻秋骆把她当妹妹，给她讲故事，和她一起看电影。
突然，时光好像按下了快进键，乔乔十八岁了，闻秋骆再也不能把她当作洋娃娃和妹妹了，他爱上了她。
这种感情很奇怪，简直没有来由。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那时候正值乔乔放暑假，没事便来隔壁借书，她穿了一身白底绿色碎花的连衣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身，盈盈不堪一握，小腿又白又细，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带来了一整个春天。
闻秋骆正在写毛笔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写最后的一撇时手腕一抖，撇出去了多少旖旎心思。
“这幅字好看，给我了？”乔凌初刚拿好了书，凑近看了一眼闻秋骆的大作，橘子味的沐浴露香飘到他的鼻端，她的头发还是湿的，应该是刚刚洗了澡。
闻秋骆淡淡地往旁边避了避，“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你要就拿去。”
乔凌初笑吟吟地拿了那副字抱在胸口：“只要是你写的，我都稀罕。”
闻秋骆愣愣地看着她，小姑娘依旧甜甜地笑着，窗外阳光明媚，蝉鸣阵阵，行人来来往往。
闻秋骆那古井无波的心上，飞来了一只蝴蝶。
闻秋骆曾经想过，如果没有他，乔乔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有一次他开车去学校接她。一个男孩走在她身边，两个人背着书包，一路说说笑笑。男孩戴一顶黑色棒球帽，笑起来还能看见小虎牙。两个人并肩走在林荫路上，正是青春最美好的样子。
闻秋骆倚着车门站着，感觉自己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校园，对他而言，已经很遥远了。
秋天的落叶落在她发上，那个男孩笑着帮她摘下。
看到这一幕，闻秋骆那颗早该饱经风霜的心，竟然也感到了久违的酸涩。
他低下头拨弄手里的车钥匙……心里不免有点哀戚地想：如果乔乔喜欢，也没什么不可以。
“小闻哥哥！”
脑子里所有乱糟糟的声音一下安静。
闻秋骆抬起头，乔乔正蹦蹦跳跳地向他挥手，背后的头发像松鼠尾巴一样晃来晃去。
她笑得很灿烂，两颊露出浅浅的梨涡，比秋日的暖阳更加明媚，顷刻间照亮了他的心。他再也没有办法想象，乔乔和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在一起。
谁都不行。